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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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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希晚突然笑了。“不是巧合?那你以為是什麽?你以為我會故意去勾引我未來的大伯?我為什麽要這麽做?這對我有什麽好處?”

要是知道他有一半的日本血統……不,應該說只要知道這男人跟日本有一丁點關系,她當初就不會走到他房門前按他的門鈐。

這男人現在卻來指責她對他別有目的?

“還有,你忘了嗎?是你先過來跟我說話的!要說該被懷疑的人,應該是你吧?我童希晚還沒自戀到以為自己長得有多麽國色天香,穿著胖胖的雪衣還可以在雪地裏勾引男人!

“還有,目的呢?我已經是未來的藤原家少奶奶,需要巴著一個你嗎?如果你看見我感很錯愕,你也該明白我看見你時有多麽的震驚意外和慌亂,半點不下於你--”

英司陡地捏住她小巧美麗的下巴。“倒不知你如此伶牙俐齒!在韓國度假村時,你可是我見猶憐的小女人呢。”

童希晚氣悶地瞪著他,淚水淹了眼眶。“你以為我想嗎?你剛剛差點要了我的命……就算是最微不足道的小兔子,臨死也會奮力一搏的!”

是啊,合該是如此。

如果這女子當真如此脆弱不堪,當初就不會在雪地裏一再爬起,屢敗屢戰了,而他,也不會看她一眼。

而且,她說的沒錯……當初,是他先找她說話,是他主動要抱她、主動留下來替她煮飯、主動吻她……

都是他。

一點也沒錯。

看樣子是天殺的巧合,倒真是他誤會她了?

想到此,英司柔和了眼色,英俊的容顏卻依然冷冽,捏著她下巴的手硬是多使了一分力,讓她疼得掉下淚來。

此刻的她是倔強的,高昂著下巴,任他捏痛也不吭一聲,比起方才臨死前的恐懼感,這樣的疼痛恰好可以讓她清醒一點,一點也不可畏。

“暫時信你,信這一切就只是巧合,但……也就到此為止了,懂嗎?若你膽敢把那一夜的事說出去,我保證會殺了你……你應該相信我可以做得到的,嗯?我親愛的弟媳婦?”

聞言,她下巴昂得更高了。“你當我沒腦子嗎?我躲都來不及了,還把它說出去?”

“最好是這樣。”

“放心,我不會糾纏你,以後也會離你遠遠地,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勾引大伯的罪名我可擔不起!”說完,她推開他的手,率先走了出去。

明明,這是她的房間,走出去的人卻是她。因為她根本無法容忍再有一分一秒的時間跟這男人在同一個空間裏獨處。

她想等他自己走出來回到他的院落,卻怎麽也等不到人,害她在外頭站了好久都不敢進屋,家仆美羽剛走出靜思居,見到她,楞了一會兒才走過來--

“小姐,您站在這裏有事嗎?天氣很冷,您穿那麽少會著涼的。”

童希晚朝她笑笑。“我不冷……你是侍候大少爺的?”

“是的,小姐。不過,如果您有事一樣可以吩咐小的。”

童希晚忙不疊地揮手。“我沒什麽事,只是你家大少爺他--”

“大少爺現正在房裏呢,您要找他嗎?”

“他……現在在他房裏?”童希晚一楞。

“對啊,我剛剛出來時才看見他坐在桌前處理公事呢。”

“是嗎?”童希晚朝美羽微微一笑。“其實,我只是有一點小問題要問他,想想,還是明天再問好了,你忙吧,我進屋去了。”

美羽沒多問什麽,朝她躬身之後便離去了。

童希晚看著靜思居,再看看梅居的門,又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進屋,英司果真已經不在她的屋裏。

真是見鬼了……他是何時回去的?為什麽她守在大門外卻沒看到半個人影?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穩,脖子上隱隱傳來疼痛感,讓她作了一整夜的惡夢,夢到本來笑得一臉溫柔的藤原英司突然化為厲鬼,伸出爪子撲向她……

隔日一早,童希晚在房門口發現一個瓷瓶,上頭用中文寫著去瘀化血,鎮痛消炎。

藤原家會中文的只有英司和他的母親,知道她需要這藥的人也只有那個英司大少爺,因為他昨天差點把她勒死!

這算是他變相的道歉嗎?

童希晚本來想把藥丟到門外去,可想到脖子上的痛和勒痕,終於還是乖乖地回房把藥給抹上。

英司派去調查童希晚的人,七天後給了他一份報告書,幾乎將她從出生到大學畢業的大小事都摘要出來,老實說,她的生活乏善可陳,三兩眼便能掃完她二十二年來的人生。

五歲和六歲時,她拿到幼兒園中班和大班畫畫比賽第一名。

八歲到十二歲,她每年都代表班上參加演講及寫作比賽,也全都拿第一;在繪畫的表現上同樣出色,連續幾年參加兒童繪畫比賽包下前三名的獎牌。

國中和高中的在校成績也很好,所以順利進了知名大學,卻選了日文系。

她的生活單純又平凡,生命中的意外除了那幾日在韓國的出走,還有突然成為一個男人的新娘之外,最多最多就是有個暗戀的學長,或者是在某一年的長夏裏,她跟著某個男生走了一段好長好長的路,只因為想要看著對方的純情心思。

他真是高估了她。

如他在韓國度假村所見的那樣,她只不過是個單單純純的女人,現在想來,她眼底的悲傷應該是來自她和悠太的婚事……據調查報告看來,她的父母應該是在前陣子才告訴她打小訂親的事,因此她才一個人跑到了韓國……

是不願的吧?可她還是來了,而且是一個人來,沒叫任何人陪著。

英司想起那一日,她躺在雪地裏盈著淚望向天空發呆的情景,剛硬的心也再次柔軟了。

桌上,攤放了這七日所拍下的童希晚照片。

把書放在頭上走路的模樣,自言自語練著日語的模樣,皺起眉看一堆數字在她眼前亂舞的模樣,還有學跳日本舞蹈的可憐樣……

嘖。他看著,唇角微微勾起,突然覺得她像只優雅又慵懶的貓咪,讓他想要把她抱在懷中四處走動……想及此,英司陡地斂起笑,為自己這不該有的心思而皺起眉。

“有問題嗎?”身為英司的幕僚兼好友,來自臺灣的齊路一直等到現在才開口詢問。他原本就不是多話的人,能不說話就不說話,口風甚緊,這也是英司之所以非常信任他辦事的原因。

待在藤原財團一段時間的內部人士都知道,藤原英司是下一任會長接班呼聲最高的人選,身為現任會長藤原蒼最寵愛的孫子,雖是接班候選人裏年紀最輕的一位,可沒有人敢忽略他的存在。

原本,藤原財團的接班人應該是蒼老爺的其中一個兒子,卻未料蒼老爺子在幾年前便公開表明未來接班人將在孫輩中擇其一,現在臺面上的接班人選有三位,一是蒼老爺大兒子的獨子,今年三十五歲的藤原加彥;二是蒼老爺二兒子的獨子,今年三十二歲的藤原秋明;三就是蒼老爺死去小兒子的長子藤原英司。端看這三人幾年內在財團裏的表現,就可以預期未來接班人將是誰。

是以,他這位幕僚兼好友這幾年在財團裏工作可謂戰戰兢兢,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的差錯,被人拿來當成攻擊英司的把柄。

此刻,見英司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連齊路都有點摸不著他的心思。

“沒什麽問題。”英司把照片丟在桌上,背過身望向窗外。“把它收好吧,別讓人瞧見了。”

“我知道,那……還需要派人監視她嗎?”

“繼續……直到我說停為止。通話紀錄都查過了嗎?”

“都查過了,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來到日本之後,她唯一打過的電話是給她在臺灣的父母親。”

“嗯……去幫她辦一支新手機吧,在日本專用的,辦好後拿給我,賬單都歸我。”

“知道了。”

“就這樣,你先去忙吧。”

齊路點頭,退出了英司的辦公室。

英司撥了內線,秘書高橋茜的聲音響起--

“部長?”

“幫我訂個蛋糕吧!”

“好的,給哪位呢?幾歲生日?”

“童希晚。不是生日……”英司沈吟了會兒,道:“算是道歉吧,請蛋糕店弄得討喜可愛一點……”

道歉?高橋茜微微一愕,有些呆住了。

他,藤原英司,跟一個女人道歉?為什麽?這女人又是誰?為什麽她沒聽過這個名字?

“高橋茜!”英司皺起眉,對對方此刻極的不專業感到一絲不耐。

“是。”被他這厲聲一喚,高橋茜終於回了神。

她差點忘了英司是多麽的公私分明,就算她和他的關系不比一般,可在公司裏、在公事上,她就是他的秘書、他的下屬。

“你在發呆嗎?”他冷冷地問。

“對不起,部長……請問,蛋糕要送到哪裏?”

“我家。”

這回,高橋茜不只呆住了,連手都在抖。

是個難得的艷陽天。

更難得的是,今天沒排教習,未來婆婆也不在家,聽說是到東京做瞼及SPA了,這一來一回再快也得幾個小時。

雪融了,空氣中難得清爽,淡淡梅香撲鼻而來,童希晚忍不住讓人在院子裏擺了一張小桌,準備了一些小餅幹,泡了一壺花茶,再擺上一張躺椅,過了悠閑的一下午。

小桌上的小蛋糕很可愛卻很礙眼,讓她心思浮動,連擱在腿上自己最愛的小說也看得心不在焉。

那蛋糕,是她的“大伯”英司送的。

他為什麽要送她蛋糕?那蛋糕看起來超可口,上面還畫著可愛的、圓圓胖胖的小熊圖案……可是她忍住不吃,一口都不吃,就算後來肚子咕嚕咕嚕叫,還是沒吃。

優花剛好在掃院子,看到桌上的蛋糕始終一動也沒動,忍不住說了句:“小姐,這家蛋糕店的蛋糕是日本公認最貴卻最好吃的,好多人都搶著買,連預訂都要等好幾天呢,您不吃吃看?”

童希晚看著優花,再看看那個蛋糕,嘀咕了一句:“它好像真的很好吃,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小姐吃一口不就知道了?”優花溫溫地笑。“小姐是舍不得吃,還是不喜歡吃甜的?”

“不是舍不得,也不是不喜歡,就只是……不想吃這個人送的任何東西。”童希晚喃喃自語地說著。

一旁的優花聽見了,好奇地隨口問:“嗄?這蛋糕是誰送的?”

童希晚看了她一眼,優花這才恍然自己剛剛問了什麽,忙不疊地低下頭。“對不起,小姐,小的多嘴了。”

童希晚卻笑了。“沒什麽事,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別吵我。”

不知過了多久,在溫暖的陽光照拂下,她睡著了,腿上的書掉到地上,還被吹來的風翻了數頁。

一陣腳步聲輕輕傳來,不一會兒,一雙擦得發亮的皮鞋安靜地停在她面前,皮鞋的主人先是看了一眼那依然被放在桌子上動也沒動過的蛋糕,接著彎下身,把掉在地上的書撿起來,順勢翻了幾頁,裏面的內容讓他挑挑眉,卻莞爾地繼續看下去。

藤原英司替自己從屋內找來一張椅子,就擱在小桌的另一端,長長的腿很自在地伸展著,手上的書頁一頁翻過一頁,不自覺竟翻了半本。

童希晚一覺醒來看見他,傻傻呆呆的半天沒回過神--

“你……怎麽來了?”她揉揉眼,以為自己眼花。

“我不能來嗎?”

“……你來做什麽?”

“看看你平日都在忙些什麽,有沒有好好跟著老師學習啊,還怕你不習慣呢,沒想到你適應得不錯,日子也過得挺悠閑的,還有空看這種書……”

這種書?哪種書?

童希晚有一剎那間的怔楞,不明白他突然說起什麽書來著,直到發現他此刻正興致盎然在翻閱--她的小說!

天啊!他怎麽可以……

瞬間,她想要把書搶回來,不顧一切地起身沖到他面前伸手去搶。

孰料,突然她的腳一軟,整個人就這樣直接撲跌進他的懷裏--

“啊!”

她的鼻頭撞到他硬挺的胸膛,痛得淚都快掉下來。

英司下意識地伸手環住她的身體,沒讓她摔到地上,但她沖撞過來的力道著實不小,兩人雙雙滾落到地上。

怕她傷到,英司眼捷手快地以自己的背著地,讓她整個人趴跌在他身上,痛得他一陣低咒--

“你這女人真是……怎麽老愛摔跤?自己摔不夠,這次還要我作陪嗎?”

“對不起……”

她忙想從他懷裏爬起來,兩只大手卻扣住她的腰不放。

英司瞪著她,粗喘著。

童希晚擡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何不放開她,不只如此,他還狠狠地瞪著她。

“我不是故意的……”她很無辜地低聲道。

“是嗎?”他冷冷地挑眉。

“對……你放開我好嗎?我怕壓傷你……”

“憑你這樣的重量不會壓傷我。”只會壓痛他--讓他的某個部位因為她與他緊貼著的柔軟身軀而狂痛。

英司不想放開她,因為她是自找的,誰叫她投懷送抱來著?

她這麽近,就在眼前,粉粉嫩嫩的唇就在他的正前方,撩撥著他的眼,他竟感到一波情動,想起那夜的激情粉色,下腹部益發緊得厲害……

她終於發現他黑眸中的濃濁與呼吸的轉變,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身下那男人的剛硬似鐵,就緊緊地抵在她的兩腿之間……

她的臉臊紅一片,頓時慌亂得想逃,直覺地扭動身子要從他身上爬起來--

“不要再亂動了!笨女人!”他幾乎是用吼的。

童希晚被他這一吼,果真不動了,幽幽地看著他。

這眼神……英司更惱了,惱自己見不得這女人的脆弱與無助,雖然這同時也更讓他想欺負她……

“快滾!”他再一次吼她。

聞言,童希晚想也不想地爬起來,沖回屋裏去,把門砰一聲給拉上--

他討厭她吧?

應該很難再喜歡了……

本來,她也不曾期待過這男人會喜歡她,沒想到卻會再次相遇……

她撫著胸口直喘,覺得身體最柔軟的地方輕輕地疼痛著。

她無助極了,因為那一夜的一點一滴早像毒一樣滲進她的四肢百骸,怎麽也清除不掉,還似乎上了癮……

她很痛苦,很難受,可她只能忍下,告訴自己離那男人遠些,否則她將萬劫不覆……

童希晚終究沒吃到那個據說是日本最好吃的蛋糕。

那天下午,院子裏可以說是一片狼藉,晚上才過來的優花看見了嚇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忙不疊地尋進房裏。她裝睡,連優花叫她起床吃晚餐也沒應一句,難得的一次任性。

幸好沒被罵,因為那天她的未來婆婆愛子很晚才回來。

就這樣,又過了七天,她把那本從臺灣帶來的小說看完了。

這是一本知名的情欲小說,美國人寫的,小說裏的情欲刻劃得很露骨,整本小說的內容有十之七八都在做那檔子事,可美國人將它歸類為文學類小說,因為它除了在寫性這件事,還探討了人性的心理、關於性的想望與因由--那其實跟人的成長過程有關。

沒想到卻讓英司給瞧見了,看樣子還瞧了好一會兒……她越想眉頭皺得越緊。

不管怎麽樣,這讓她覺得全身不對勁,像被窺探了很隱私的一部分,幸好,這幾天她沒有再看見過英司,間接聽說英司出國了,不知何時才會回來,倒讓尷尬的她有了一些緩沖的時間。

日子從一開始的緊張不安到如今的漸漸適應,父親說得沒錯,藤原家家大業大,這宅邸的主人藤原英司只有晚上及假日才在家,如果出差,也可能十天半月見不到人;另一個主人--她未來的婆婆愛子,每周一、三、五和假日都有活動,常常下午出門,直到晚上很晚才回來。所以她常常一個人吃飯,有時索性叫人把飯送進房裏,自己自自在在地坐在屋裏吃,除了教習的時間外,偶爾她也會晃出門到附近走一走。

但是屋後的默林,她倒是一次也沒去過。

此刻,童希晚正輕輕地散步到廊道盡頭的角落小院裏,無意間聽見幾個仆人正私下閑聊著--

“……後山的默林內有一個天然溫泉池,雖然距離有點遠,卻是個世外桃源,美得不得了!”

“你親眼看過?”

“當然,以前整座後山都歸我管……”很少人知道,靜思居和梅居的後院有一個門是相通的,而後山默林的打掃及管理工作,就是由她這個負責打掃後院的丫頭和另一名負責維護宅子裏花花草草的園丁一並負責,他們常常因為貪看上頭的美景而發呆,有時還會誤了工作。

只不過,如今那兒已成禁地。

後院依然有專人每天打掃,美麗而幹凈,可後山,這麽多年來都沒去過了,也不知變得如何?

“真想去瞧瞧……”

說話的人橫了一眼過去。“找死嗎?那兒可是禁地!英司少爺說過,敢私闖後山者就先打二十大板!”

“既然是那麽美的地方,那裏為什麽突然變成禁地?”

“我也不清楚……”說話的人頭低了下去。“可能是英司少爺下想讓別人破壞那兒的美與清靜吧,當時少夫人可是常常和英司少爺一起到後山散步的,那裏有他們最美的回憶--”

“少……夫人?大少爺結過婚?”有人搗住嘴巴,要不如此,可能會因此叫出聲來。

“大少爺沒結過婚,但訂過兩次婚,可是……都沒結成。”

“為什麽?”

“這不能說。”說話的人有些煩躁不安了,板起臉站起身。“你們這幾個別碎嘴啊,小心我叫管家嬤嬤開除你們!”說著,頭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奇了,怎麽說著說著就生氣了?”看著那像是怒氣沖沖離去的身影,有人嘀咕了句。

“你們不知道嗎?有些話是不能說的,犯了主人的忌諱就糟了。”其中一名資歷較久的女仆淡淡地說了句。

童希晚偷瞧著,如果她沒記錯,這女仆是老爺子偶爾過來時專門侍候老爺子的,名叫一歡,平常話很少,性子偏冷,見人沒啥笑容,不討好人,但也不會沒禮貌。

“忌諱?什麽忌諱?”

“沒聽過大少爺的命格傳說嗎?他……生來克妻……”一歡眉眼突然一勾一笑,竟也頗有風情。“跟你們說這些,是要你們安分些,不要妄想爬上大少爺的床,他那張床可不是一般人睡得起的,懂嗎?”

嗄?大家沒聽到後面那句,只聽到前面那句。

幾名女仆突然小小尖叫起來,左右看看,突覺陰風陣陣,可又忍不住要確定一些什麽--

“你是說……他的兩個未婚妻都……”

“死了。”一歡斂了笑,很冷靜,也很平淡地說著。

現場陡地一片死寂與沈默。

偷聽人家說話的童希晚也冷不防哆嗦了下,想也沒想地轉身悄悄離開,悶悶地回到了梅居。

克妻?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就是他直到三十歲還未婚,卻讓他的弟弟悠太先他一步結婚的原因?

這就是他明明有著一顆柔軟和善的心,卻對周遭的一切冷漠又戒備的原因?因為他愛過的女人都一再離他而去?

死了……

兩個未婚妻都死了……

他的心,該有多痛?

童希晚用雙臂緊緊環住自己,竟覺得屋子裏也甚冷。

想到雪地中那雙帶笑又溫柔的眼,再想到來日本的那一晚,他乍見她時的狠戾眼神,其實,她不知道自己是喜歡他多一點?還是害怕他多一點?

或者,與其說怕,更多的似乎是奔流而出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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